01
生死之外，
都是小事
昨天鼓起勇气打开了《人间世》的第二季。
看过第一季的朋友知道，这是一部以医院为原点的医疗纪录片，记录了普通人在遭遇病痛和生离死别时，所面临的选择和真实的状态。
一年多以前看第一季的时候，我每一集都会哭：帮病人做临终关怀的医生、因为亲人离世而掐住医生脖子的家属、 26 岁抽到癌症这张烂牌的孕妇……
之所以说要鼓起勇气，是因为你会意识到，自己真的无法为这些真实的、一览而尽的痛苦和眼泪做些什么。
但，记住他们的故事，记住「生死之外，都是小事」，或许是我们唯一能做的。
02
生命，
对谁来说都是短暂的
第二季的重点从医生身上转到了患者身上，第一集聚焦的，是一群患上骨肿瘤的孩子。
恶性骨肿瘤是一种可怕的癌症，多发在孩子身上，患病的概率非常低，「相当于连续抛 22 次硬币都是正面」，帮片子配旁白的女孩杜可萌说。
她今年 13 岁，喜欢笑，跟病房里的小孩都是好朋友。
有个叫王松茗的男孩刚进医院，医生说要给他挂盐水。
旁白里的杜可萌介绍说，其实那是化疗药水，会让他们「吃不下饭，恶心呕吐，开始掉头发」，她讲得非常熟练，因为这一切她都曾经经历过。
她还知道，两个月之后男孩要动手术，「做手术取出腿上的骨头，切除上面的肿瘤，再放回去。」
这几乎是所有患上这种病的小朋友要经历的治疗过程。 从手术室出来的王松茗说自己腿很酸，站在门口的九岁小女孩刘子涵用非常成熟的语气对着镜头说，「谁出来都是这个样子，没有办法。」
实际上，她也会坐在病床上问手机，「我的病会不会好？」
手机里的汤姆猫跟着她读了一遍，「我的病会不会好？」
她笑着，又有些无奈地说，「它不会回答，只会跟着你学。」
杜可萌曾经在梦里想到过一个美好结局，她和患病的小伙伴们脱下病号服，用武器对抗着敌人，
「生命对谁来说都是短暂的，每个人都像烟花一样，都会有自己最绚烂的时刻。」
这个 13 岁的小姑娘，在自己的公众号上写，「宁愿断腿，宁愿伤痕累累，只要命还在，一切都不是问题。」
在 2019 年的新年烟花绽放在天空的时候，有些孩子的时间永远停在了 2018 年。
蔡炫安就是其中的一个。
这个被大家叫安仔的、胖乎乎的小男孩才 11 岁，喜欢玩游戏，还在病房里留了一盒大富翁游戏和大家分享。
他喜欢游戏，「游戏里的人有很多命，输了重来就好了，不像他自己，只有一条命。」
在生病之前安仔还喜欢打篮球，后来截掉了长着肿瘤的左手手臂，没法再打篮球。每次出门之前，他要磨蹭很久，因为要把袖管塞进口袋里，看起来是正常的样子。
爸妈带着他去假肢厂，他问医生，「到时候可以背书包了吗？」
医生说轻的可以，重的不行。
他笑得很开心，「那书背少一点。」
这个新年愿望是「装上假肢，健健康康地回学校读书」的小男孩，不知道自己的肿瘤已经转移到了肺部。
他在医院组织的迎新活动说出这个新年愿望的时候，用 DV 拍着他的妈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。
在这场活动上，安仔打扮成自己最喜欢的卡通人物安克斯——他和安仔一样，也失去了一条左臂，在他想象的世界里，自己或许也是一个披荆斩棘的英雄吧。
安仔就像绽在天空的烟花，短暂绚烂之后是消逝和坠落。
他很懂事，会承诺妈妈说，长大之后会照顾她；
他在很痛苦的时候，央求医生说肯定能一下治好，他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依恋，说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」；
他在妈妈最后拍的手机视频里对镜头说，「妈妈，宝贝永远爱你。」
在安仔离世之后，他的父母选择捐赠他的眼角膜，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小男孩重见光明。
安仔曾经在自己的手机套里装着十元的纸币，觉得这样会给自己带来好运气，而现在，他把自己的这份运气给了别人。
